天使心语

福寿园(厦门)怀祥礼仪服务有限公司 黄娜玲

我最爱的外婆走了,走在2022年元旦到来之前,她的告别仪式则安排在元旦之后,为了给她的子孙后代留足赶路的时间。

老家沿用的还是旧的习俗,在家里治丧,循古礼取水、换洗、迎寿棺、入殓等一系列流程,作为孝眷的我只是懵逼地跟着队伍或走或跪,茫茫然,不知所谓。

出殡当日,家里的亲友请了乐队,也请了代哭灵的孝子孝女,热热闹闹的,如果没有不时吹入耳边的隐隐哀乐,可能都分不清到底办的是白事还是喜事。

现场热闹的不知所谓,法师诵经的声音也几乎都被各种乐队演奏的声音盖过,只是偶尔有法师唱经的调子掠过耳边,法师花哨的服装至今我也没分清来的是道士还是和尚,感觉都差不多。

只是听着声,看着景,我慢慢地静默了。舅舅们尽力了,亲友们也努力让场面隆重,但埋在我心底的遗憾却愈发深邃。在外婆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,她甚至于连房门都出不去,困囿于小小的床榻之间,唯一的视角除了床顶,就是门帘掀起后所能看到的客厅的小小一角。

外婆与我们做的最后的互动,是她笑着对每一个来探望她的人说,去客厅喝茶。好客、多礼的标签一直伴着外婆直到生命的最后。可是即便房前屋后锣鼓喧天,外婆也看不到了。

因为享年九十一岁高龄,所以外婆的送葬队伍又较平时送出去了更远一些。送葬的队伍人均间隔一米蜿蜒了很远,为了方便走路,也为了心底的安全。即使有人调度,因为队伍太长,通过的路口又多,仍免不了堵塞了交通,许多车辆、行人或是看热闹或是礼让通行,在路边又扎堆了一排。

一路走走停停,跪拜又继续走走停停再跪拜,如此往复多次,终于再次停住,纸棺上手工制作的纸扎龙头凤尾花冠装饰品被取下,与其他纸扎品一起被协助治丧的宗亲送往指定地点焚烧,纸棺则被装进了殡仪车。送行的队伍再次分列,一部分人继续随行前往殡仪馆,剩下的或是回家安置后续,或是直接散去。送葬算是告一段落,余下的是至亲的事情。

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,我们最快的速度办好火化手续,就集中在火化炉前等候火化通知。因为不想太过悲呛,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观瞻火化过程。大概四十分钟后,外婆的骨灰出炉,只装了不到半个骨灰盒。忽然,表妹说了一句:“奶奶的一生就这么走完了?!”莫名随之悲戚汹涌而来。

最后,外婆的骨灰盒被舅舅存放在外婆村子里的骨灰楼里,放的位置比较高,舅舅说,可以看远一点,风景更好。

或许吧,人的一生走到最后只剩灰一捧,再多的念想也都烟消云散,还有什么好执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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